章節 4

厲墨衍禮貌地伸出手,唐意歡咽了咽口水,卻沒有伸手去握。

原來她早晨在酒店走廊失態遇到的男人是厲墨衍,竟然還和岑少封很相熟。

厲墨衍深邃的眼眸始終沒有離開過唐意歡的臉龐,岑少封打破了沉默,「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今天不太舒服。」

「沒關係。」厲墨衍收回了手,也收回了落在唐意歡身上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諱莫如深,讓人捉摸不透。「唐小姐,昨晚睡得好嗎?」

唐意歡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意歡,你們昨晚……」岑少封的臉色也徹底變了,原本溫和的眼神此刻充滿了震驚、疑惑以及難以置信的痛苦。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唐意歡,聲音顫抖得厲害,彷彿害怕聽到什麼令他崩潰的答案。

所有的辯解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在厲墨衍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她感覺自己就像被剝光了衣服一樣無所遁形。

「昨晚唐小姐不是在江北大酒店做翻譯志願者嗎?怎麼,少封不知道?」厲墨衍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意歡,他說的是真的嗎?你昨晚不是和曉琳在一起嗎?」岑少封的聲音顫抖得更加厲害,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相信自己一直信任的女朋友,竟然會欺騙他,背叛他。

唐意歡再也支撐不住了,她緩緩閉上眼睛,遮擋住眼底的絕望和痛苦,滾燙的淚水卻灼傷了她的臉頰,也灼痛了她的心。

一切都完了。

她和岑少封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昨夜的屈辱,謊言的欺騙,已經徹底摧毀了他們之間脆弱的信任和感情。

「我去取車,你在這等我。」岑少封突然說道,聲音冰冷而僵硬,彷彿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他沒有再看唐意歡一眼,也沒有再看厲墨衍,轉身決絕地離開了,背影蕭瑟而落寞,帶著一種深深的失望和痛苦。

唐意歡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身體像被抽空了力氣,緩緩滑落,癱坐在地上。

厲墨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昨晚偷歡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解釋?」

唐意歡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你想怎麼樣?」

她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任由命運擺佈。

「我想怎麼樣?」厲墨衍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放心,我不會告訴岑少封。」

厲墨衍突然直起身子,語氣平靜得彷彿剛才的威脅只是幻覺。

唐意歡愣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厲墨衍會這麼說,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他的意圖,也無法分辨他話語的真假。

「不過……」厲墨衍話鋒一轉,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唐意歡的臉上。「你最好祈禱,昨晚的事情,不會有第二次。」

厲墨衍回到辦公室,還未完全坐定,助理的敲門聲便響起。「厲總,季家大小姐和季仲陽先生到了,正在會客室等候。」

太陽穴突突地跳著,昨夜的混亂如同揮之不去的陰影,擾得他心緒煩躁。

季家在這個時候登門,意圖昭然若揭。

「讓他們進來。」他聲音沉穩,聽不出喜怒。

會客室門扉開啟,季舒曼親昵地挽著季仲陽的手臂步入。

季舒曼精心裝扮過,香奈兒套裝襯托出她的優雅,妝容精緻,舉手投足間盡顯名媛風範。身旁的季仲陽,身形略顯發福,面容堆著和藹的笑,眼底卻閃爍著商人特有的精明與算計。

「厲總,不請自來,還望海涵。」季仲陽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客套。

厲墨衍微微頷首,示意二人落座,直入主題:「季總,季小姐,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見教?」

季仲陽輕咳一聲,緩緩開口,語氣轉為嚴肅。「厲總,今日前來,主要是為了舒曼的事情。」

他停頓片刻,加重語氣。「昨晚之事,我們已有所耳聞。舒曼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厲墨衍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靜待下文。

「舒曼一個女孩子,名節攸關。昨晚的事,雖說是意外,但……厲家理應給個說法。」季仲陽終於點明來意。

季舒曼適時地低下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彷彿承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迅速泛紅,晶瑩的淚珠欲落不落,更顯楚楚可憐。

厲墨衍心底冷笑,季家果然迫不及待,這出戲碼倒是上演得十足。

「季總想要什麼說法?」他淡淡發問,語氣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起伏。

季仲陽目光緊鎖厲墨衍,眼底精光一閃。「厲總,季家並非不通情理之人。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也不願過多追究。只需厲家與季家結為秦晉之好,此事,便可當做從未發生。」

聯姻,這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厲墨衍心中更覺可笑,老狐狸,繞了半天,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他並未直接回應季仲陽,而是將目光轉向季舒曼,問道:「季小姐,昨晚之事,你還記得多少?」

季舒曼嬌躯微顫,抬起頭,眼神閃爍不定,聲音帶著顫音。「我、我只記得喝多了,之後就被你扶進了房間……」

她刻意隱去了諸多細節,只強調自己是被厲墨衍帶入房間,試圖將責任推卸得乾乾淨淨。

「然後呢?」厲墨衍追問,目光銳利,彷彿要將她看穿。

季舒曼臉色微白,貝齒輕咬嘴唇,繼續編織謊言。「然後……然後你就對我……」

話未說完,但其中含義已不言而喻。

她偷偷抬眼,觀察厲墨衍的神色,卻見他面色沉靜,如同古井無波,讓人難以捉摸他的真實想法。

厲墨衍冷眼看著她拙劣的表演,心中嗤笑,謊話連篇。

但他並未當場揭穿,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查清昨晚的真相。

直覺告訴他,事情絕非表面這般簡單。

季舒曼所住的房間,為何如此巧合地出現在他的隔壁?酒店監控,又為何恰好在關鍵時刻出現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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