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6
霍家老宅,位於郊外的一座自帶小花園的古樸別墅裡,白牆黑瓦,低調奢華。
戚然扶著霍奶奶走進宅內,霍知屿若有所思地跟在她們身後。
「對了,我這裡有一封信要給你。」
霍奶奶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泛黃的信封塞到戚然的手中。
「這是……」戚然看著手中信封上熟悉的字樣,眼眶微微泛酸。
「這是你宋奶奶留給你的信。」霍奶奶安撫地拍了拍戚然的手背,輕聲說道:「你宋奶奶在離開之前跟我說,如果你在一年內跟知屿結婚了,這封信就交給你。如果沒有……」
霍奶奶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戚然看著信封上寫著「戚然收」的熟悉字樣,淚眼模糊。
「奶奶,還是沒有宋奶奶的消息嗎?」戚然聲音哽咽地問道。
霍奶奶沉默了一瞬,輕嘆了口氣,道:「沒有。然然,你也知道你宋奶奶的脾氣,只要她想,沒有人可以找到她的。」
戚然哽咽地點了點頭。
她驀然想起上一次沒有聽宋奶奶的話,心中就悔恨萬千。
宋奶奶是她還在孤兒院的時候認識的。
宋奶奶的本事很大,會占卦,卜吉凶。
在她很小的時候,宋奶奶就告誡過她,在結婚前絕對不可以用她的本事賺錢。
還有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她究竟在宋奶奶那學了什麼,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在上一世,戚悠突發急性腎衰竭,需要兩百萬的手術費。
而她剛被接回家中,為了獲得父母的認可,破了戒,用宋奶奶教的謀生手段,賺足了手術費交給自己的親生母親林梅珠。
誰知,過不了幾天,她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一個廣告牌突然砸了下來,害得她在醫院裡躺了三個月……
幸好……
這一世,她還來得及改變很多事。
上一世,她直到死都沒有再見過宋奶奶,也不知道宋奶奶在得知她死訊後,會如何悲痛欲絕。
戚然顫巍巍地拆開信封,看著薄薄的信紙上那一行清秀短小的字跡,她再也忍不住,一滴清淚無聲無息地滑落臉頰。
信很短,只有幾句話。
宋奶奶說,她這個孫女一生坎坷,所以給她留了最後一卦。
卦象大凶,說她命裡帶血光之災,很可能活不過三年。
但如果她有幸看到這封信的話,說明她已度過此劫,往後的路將順遂平安,貴人相助。
最後,宋奶奶還說,讓她不要太過於擔心她,緣分到時,她們祖孫自有相見之日。
其實,宋奶奶並沒有怎麼教她看卦卜吉凶。
宋奶奶常說,知人知命,一切自有定數。強行逆天改命,容易折壽。
不過,她自小聰慧,通過翻看宋奶奶的一些古書,也學到一點皮毛。
比如從古物上看吉凶……
「然然,你怎麼哭了?」
霍奶奶心疼地拿出手帕擦拭著戚然臉上的淚痕,誰想到,淚水越擦越多。
看著戚然淚水涟涟的模樣,霍奶奶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這丫頭,難道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
「知屿,你是不是欺負然然了?」霍奶奶橫眉一扫,怒瞪著跟在身後的霍知屿。
霍知屿無奈,「奶奶,我沒有。」
「你沒有,她怎麼會哭得這麼傷心?」霍奶奶皺著眉頭,明顯不信。
「奶奶。」眼看著霍奶奶還要說霍知屿,戚然連忙隨意抹了一把眼淚,拉住霍奶奶的手,道:「不關他的事,是我有點想宋奶奶了。」
「哎,你這丫頭,真是讓人心疼。」
霍奶奶心疼地拉著戚然繼續往餐廳走去,「別難過了,你宋奶奶也不想看到你這樣,是不是?」
「趕緊去洗把臉,整理好心情就可以吃飯了。」
「嗯,好。」
戚然聽話地跟霍家女傭去洗手間洗了臉後,回到餐廳坐下。
餐桌上,早已擺滿她從未見過的珍饈美食。
「然然,別客氣,讓知屿給你盛一碗甜湯暖暖胃。」霍奶奶笑眯眯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人。
「我自己來……」
戚然連忙伸手去拿勺子,卻不經意間碰到一隻溫熱的手掌。
她愣了愣,抬眸看過去,望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我來。」
霍知屿低沉的嗓音淡淡響起,隨即他盛了一碗甜湯放在戚然的面前。
「謝……」
戚然怔怔地開口,突然「噼啪」一聲,屋頂上的吊燈爆了。
室內陷入一片漆黑……
「奶奶!」戚然第一時間趕到霍奶奶的身邊護著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霍奶奶擰眉問道。
突如其來的黑暗,使得屋內嘈雜一片。
很快,女傭提著一盞燭台過來。
「老夫人,可能是宅內的電路老化了,已經打電話請了維修工。」
「老宅的電路設施不是定期檢修的嗎?為什麼還會出故障?!」霍知屿皺著眉冷聲問道。
女傭的身子很明顯地抖了一下,把頭低得更低。
「很抱……」
「噼啪噼啪!」
又是一陣「噼里啪啦」地炸響,頂上的吊燈明明滅滅,映照在餐廳幾人的臉上,蒼白如鬼魅。
「奶奶,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戚然心疼地看著霍奶奶驟然嚇得臉色蒼白的臉龐,輕聲哄道。
霍奶奶也確實被嚇到了,只見她白著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在扶著霍奶奶回房的時候,戚然不經意回頭,清冷的目光掃到霍知屿的身上。
只見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下,霍知屿的臉色蒼白如鬼魅,而掛在他脖子上的玉牌,那一條血色痕跡,在明滅的燈光下更顯得妖異。
霍知屿陰沉著臉看著戚然扶著霍奶奶離去的背影,他伸手摩挲著脖子上的玉牌,幽深晦澀的黑眸流轉著莫名的情緒。
難道真有這麼邪門?
腦海裡驟然回想起在路上戚然說的話,他冷冷地眯起眼眸,若有所思。
戚然說的話,他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但現在……
是巧合?還是……
「哐啷!」
就在霍知屿沉思之際,屋頂上的吊燈搖搖欲墜,然後重重地摔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霍知屿的腳邊。
「靠!」
霍知屿臉色突變,猛地摘下脖子上的玉牌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