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3

沈甜的房子處於繁華城市的中心地段,空間寬敞,因為缺少人氣而瀰漫著一絲清冷的氣息。

然而,別墅內部卻被收拾得格外整潔,每一處角落都一塵不染,家具擺放得井然有序。

貴重的裝飾品在燈光下閃爍著冷硬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主人精緻卻孤獨的生活。

池慕蓁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後挑了挑眉,打破了這份寂靜:「我還以為你一個人住,這兒早就亂得像個狗窩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調侃,眼神中卻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落寞。

沈甜對此只是輕輕一笑,徑直走向那佔據了一面牆的精緻酒台。酒台上擺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名貴紅酒,在柔和的燈光下,酒瓶上的標籤彷彿都在講述著各自的故事。

她熟練地挑選了一瓶年份久遠的紅酒,輕輕拔出軟木塞,瞬間,濃郁醇厚的酒香瀰漫開來。

她優雅地倒了兩杯紅酒,那紅色的液體在水晶杯中輕輕晃動,宛如流動的紅寶石。

沈甜端著兩杯酒走回客廳,將其中一杯遞給池慕蓁,然後以一種極為放鬆的姿態單腿盤坐在沙發上,臉上掛著一抹略帶狡黠的笑容:「不不不,只有那些沒品的拜金女才住狗窩。像我這種瀟灑的渣女,房子當然得乾乾淨淨,不然怎麼能每天帶不同的男人回來?」

「難道讓他們圖我窮、圖我懶,還是圖我不洗澡?」

她的話語雖然帶著玩笑的成分,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對生活玩世不恭的態度,似乎在這看似荒唐的言語背後,隱藏著一顆渴望被愛卻又害怕受傷的心。

池慕蓁聽著閨蜜的這番「高談闊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這個微笑裡,有對沈甜這種獨特生活態度的理解,也有對自己如今混亂生活的無奈自嘲。

沈甜的目光落在了池慕蓁身上那套款式陳舊、顏色暗沉的睡衣上,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你平日裡在家裡就穿這個?難怪你勾引不到霍雲霆。我之前給你買的那些情趣內衣,你沒穿嗎?」

她的語氣直白而尖銳,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池慕蓁內心深處最敏感的地方。

池慕蓁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人都不回家,穿給誰看?穿給保姆看,還是看門的大爺看?」

她的聲音低沉而無力,彷彿在訴說著一段無人傾聽的哀怨。

在過去的三年裡,她獨自守著那個空蕩蕩的家,等待著霍雲霆的歸來,卻總是在失望中度過一個個漫長的夜晚。

那些精心準備的晚餐,一次次被冷卻在餐桌上;那些溫馨的話語,只能在她心中默默回響。

她曾經以為,只要自己足夠耐心,足夠溫柔,就能等到霍雲霆回心轉意,然而現實卻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切!他真是不懂得欣賞,暴殄天物,像你這樣的美人兒都能讓你獨守空閨三年。」

沈甜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充滿了對霍雲霆的不滿和指責,

「霍雲霆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看你那勢利眼妹妹不如你啊,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材,關鍵是心腸也不如你。這男人怕不是眼盲心瞎?」

「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平日裡太無趣了,才讓他失去了挑戰的感覺?」

她的話語如同連珠炮一般,毫不留情地揭露著霍雲霆的過錯,同時也在試圖讓池慕蓁從這段失敗的婚姻中清醒過來。

池慕蓁心中一陣刺痛,她一拳輕輕打在沈甜身上,嗔怪道:「你別提這個男人了好嗎?我都已經打算和他離婚了,你不停地在我面前提他這樣提他那樣,你是不是不想養我,就直說。」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和無奈,雖然嘴上說著要離婚,但內心深處卻依然對這段婚姻抱有一絲難以割捨的情感。

畢竟,霍雲霆是她曾經深愛的人,可霍雲霆如果真的回頭選擇池萱,那她就放棄了。

沈甜急忙一把抱住池慕蓁,眼中滿是心疼:「哪裡呀!我是怕你後悔,之前死乞白賴要嫁給他的人是你,現在決絕要搬出別墅的人也是你。」

她輕輕地拍著池慕蓁的後背,彷彿這樣就能給她一些安慰,「關鍵是三年青春白費,什麼也不帶走,就這樣便宜了他和那個池萱?反正我是不甘心,就算是一分錢不要,也不能給他留個好名聲。你這樣走,我覺得太吃虧了,我不服氣。」

沈甜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池慕蓁的心疼和對霍雲霆的怨恨,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池慕蓁要如此輕易地放棄自己應得的一切。

「好啦好啦,拿了他的那些東西,我才會覺得有愧疚感,就這樣也挺好,讓他永遠都欠著我。」

池慕蓁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強忍著淚水,不想在沈甜面前表現得太過脆弱,

「更何況不管怎麼說,霍雲霆畢竟是我曾經愛過的人。」

說完,她舉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那辛辣的味道順著喉嚨滑下,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苦澀。

沈甜嘆了口氣,她太了解池慕蓁了,若不是真愛這個男人,池慕蓁怎麼會在他還是瘸子的時候就義無反顧地要嫁給他?

那時的霍雲霆,因為一場意外而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事業也陷入了低谷,身邊的人都對他避之不及,唯有池慕蓁不離不棄,用自己的愛和關懷陪伴著他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

她靠在池慕蓁的身上,只覺得心疼這個閨蜜,為什麼命運總是對她如此不公?

說起來,池家在這座城市裡也算是名門望族,有著深厚的底蘊和龐大的產業。

當年池夫人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姐妹,這本該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然而,一個神神叨叨的道士卻打破了這份喜悅。

這個道士不知從何處聽聞了池家的喜事,主動找上門來,對池夫人說大女兒池慕蓁命格不好,若是留在池家,極有可能會給池家帶來滅頂之災、家破人亡。

池夫人本就是個迷信之人,聽了道士的話後,驚恐萬分,當即就想把這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女兒淹死,以絕後患。

後來,又是那個道士說,淹死也不行,她死了池萱可能也活不了。

於是,就這樣,池慕蓁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狠心丟在了福利院門口,彷彿她是一個不該存在的錯誤。

池家甚至對外宣布自己就只有一個孩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把池慕蓁找回去,任由她在福利院中孤獨地長大。

若不是 16 歲那年池萱生了一場重病,急需匹配的骨髓才能活命,池夫人恐怕永遠都不會想起她那個流落在外的女兒。

為了救池萱,池夫人不得不花費巨大的力量去尋找池慕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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