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6
大廳裡的氛圍隨著李清婉的一聲訓斥凝固下來。
李清婉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發現，她現在已經成為全場的焦點。
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充滿了冷漠和不屑。
人群裡似乎有人認出了她，和身邊的人耳語道，「那不是和冷總合照的那個女學生嗎？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啊。」
李清婉慌了，她面色蒼白，看著眼前還在不斷跟她彎腰道歉的老人，心中泛起懊悔之情。
「老爺子，是我的錯，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走那麼快。」
她低下身子，放緩語氣，認真地跟老人道歉，「真的非常抱歉，要不然我幫您去給魚缸接水吧。」
李清婉伸出手，想去拿老人懷中只剩下一點水的魚缸。
老人抬眼，搖頭拒絕。
葉瑤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們。
李清婉整的這一出並沒起到多大作用，人們看她的眼神反而更加嫌惡了。
冷曜晨抿唇，神情複雜。
「我不知道她會過來。」
葉瑤瞟了他一眼，冷曜晨的樣子不像是說謊。
不過，就算是說謊，她也不想去在意了。
現在讓她感到疑惑的是，明明這一世冷曜晨帶上的是她，可李清婉卻還是出現了。
她記得上一世，李清婉就是在這場晚會上獲得了何老爺子的認可，之後出國留學一路順風順水，回國後，她背靠冷家和何家的勢力，事業更是蒸蒸日上。
只是現在，這個走向出現了一點偏差。
就在這時，張秘書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冷總，抱歉，我沒看住李小姐。」
冷曜晨的臉色愈發不善：「怎麼回事？」
「其實，我在會場外面的時候看見李小姐了，只是我晚了一步。」張秘書猶豫地說，「蘇夫人在我前面把她放進來了。」
冷曜晨頭疼。
他掃視了一眼會廳，果不其然看見蘇夫人正笑著看向他們，更準確一點，應該說是看著葉瑤。
冷曜晨皺眉看向葉瑤，眼神中帶著探究。
葉瑤聳了聳肩，滿不在乎：「你去幫幫李小姐吧，她快要碎了。」
李清婉看見了他們兩人，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冷曜晨，期盼著冷曜晨能把她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
冷曜晨心下一軟，輕輕嘆了口氣。
「我去去就來。」
葉瑤嘲諷的笑笑，用手指去碰了碰裝著金魚的水杯。
她早就知道冷曜晨會這麼做了。
在冷曜晨心裡，李清婉永遠比她重要。
李清婉見冷曜晨走了過來，連忙低聲道歉：「冷總，對不起……」
「我為了這次晚會準備了很久……」
她越說越小聲，冷曜晨覺得她下一秒就要哭了。
他知道李清婉很重視這次的晚會，她聰明勤奮，又有上進心，每次的晚會都很積極的參與其中。這也是當初冷曜晨看中她的點。
「沒事了。」冷曜晨於心不忍，臨時改變主意他也有錯，「待會張秘書送你回去。」
李清婉一愣，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回去了！
「可是冷總，我、我真的很想留下來……」她低垂著腦袋，哽咽道，「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李清婉抬頭去看冷曜晨的表情。
冷曜晨陰沉著臉，似乎不太愉快。
「冷總，你別生氣，我走就是了。」
李清婉被嚇了一跳，委屈和不甘一齊湧上心頭，眼淚就這樣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冷曜晨哪裡能見得她哭？
「別哭，留下來就是了。」冷曜晨替她擦眼淚。
「那我可以跟在你身邊嗎？」李清婉吸了吸鼻子，「我新學了很多東西，應該可以幫上冷總一點忙……」
冷曜晨點頭。
「謝謝冷總！」
李清婉跟著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
冷曜晨朝葉瑤那邊看了一眼，接著給了張秘書一個眼神。
葉瑤是千金小姐，晚會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冷曜晨並不擔心她，況且，她本就不懂金融和酒業。
張秘書會意，默默地來到葉瑤身邊。
他剛張嘴，話還沒說出口，葉瑤就說道，「我一個人也沒關係，你也累了一整天，去休息會吧。」
張秘書一怔，心中又溫暖又苦澀。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解釋的話到嘴邊又被他吞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夫人，你辛苦了。」
葉瑤變了，變得不再吵鬧耍潑，也不再那麼關心冷曜晨了。
另一邊，冷曜晨帶著李清婉和幾個酒業大亨交談。李清婉頓時變得伶牙俐齒，眉飛色舞地評論著幾款新酒的香氣和口感。
在品酒這方面，李清婉確實有她自己的一套。不過，她畢竟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大學生，在這些資歷豐富的老酒者面前，說的那些實在微不足道。
但冷曜晨站在她身邊，那些人多少也會說上一句後生可畏這種客套話。
葉瑤飲了一口紅酒，想出去透透氣。
在她從冷曜晨和李清婉旁邊經過時，這兩人正好遇上一位只說方言的國外老先生。
葉瑤回想了一下，這位老先生是S國的知名酒商，人品和酒品都很好。但是他有嚴重的鄉土情節，幾乎只說方言。
李清婉臉上面露尷尬，她用眼神向冷曜晨求助，冷曜晨也是一臉的無奈。
雖然S國的標準語言他懂，但是這個方言也太離譜了吧？
明明說的是S國語，可他卻一句都聽不懂。
葉瑤覺得好笑，她停下腳步，操著一口流利的S國方言，接上了那位國外老先生的話。
老先生先是面露驚訝，接著哈哈大笑，豪爽地同葉瑤握了個手。
李清婉這才仔細地打量了葉瑤一番。
突然，她發現她們穿的是同款裙子！
而且，葉瑤的髮型、飾品和鞋子，都是根據這件藍色禮裙搭配的，看上去就像是剛從深海上岸的美人魚。
可她卻像個藍藍的土包子。
李清婉壓下心中的嫉妒，誇讚道，「葉姐姐的S國語說得真好呀。」
冷曜晨也是沒想到，除了S國的標準語，葉瑤居然還會S國方言。
「剛剛哈里森先生說了些什麼呀，葉姐姐和他聊得很開心呢。」
葉瑤淡淡地說：「他提到那天拍賣會買下的義大利巴羅洛酒，我告訴他這款酒絕對會增值，他聽了很高興。」
李清婉不解，那瓶酒並非限量版，老牌紅酒廠也一直不溫不火的，能夠保值都很好了，怎麼還會升值呢？
「我順著他的話隨口說的。」葉瑤受不了這兩人直白的目光，解釋道。
冷曜晨似乎不相信，他眯了眯眼睛，沉聲問她：「你平時都不關注酒市，為什麼還會覺得那款酒會升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