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2
敲門聲把宋時稔驚醒,她下意識地去尋找男人的身影。
不知什麼時候,孟渡舟已經離開。那個男人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有兩腿之間的不適和身體的酸軟,提醒著宋時稔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穿好衣服,環視了一下房間,覺得沒什麼不妥,才前去開門。繼母金玉蘭和同父異母的妹妹宋金貝走了進來。
「稔稔啊,昨天跟雲景領證了?快拿來給阿姨看看。」自從跟沈雲景定下婚期,繼母金玉蘭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好。
「阿姨,我沒跟他領證。」宋時稔淡淡地說。
「為什麼?」金玉蘭臉色一沉,「沈家不同意領證?」
「跟沈家無關。」宋時稔鼓起勇氣,抬頭看著金玉蘭,說:「阿姨,我不嫁給沈雲景了。」
金玉蘭大驚,質問道:「那明天的婚禮怎麼辦?請帖都發下去了,你讓我怎麼跟親戚朋友解釋?」
宋時稔淡然地說道:「婚禮正常舉行,換個新郎就可以了。」
「什麼?換個新郎?宋時稔我看你是瘋了……」
宋時稔就知道,當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繼母絕對會衝她大叫。
婚禮前一天換新郎,全世界或許也只有她一個。估計誰聽了都會尖叫。
金玉蘭發洩完,宋時稔才說:「沈雲景出軌了,被我抓個正著,我不能嫁給他。」
「我就知道雲景哥哥不喜歡你,你根本留不住他……」宋金貝幸災樂禍地說。
「彩禮怎麼辦?聘禮還要回去嗎?」金玉蘭打斷宋金貝的話,急切地問,「你換的這個是什麼人?給不給彩禮?」
宋時稔沒有說話,按她的想法,沈家給的彩禮,肯定是要還回去的。至於孟渡舟給不給彩禮,給多少,她不知道,也不想問,人家跟她舉行婚禮本來就是幫忙,她再去要彩禮,就太過分了。
「沈家給的彩禮在我手裡,我是絕對不會交出去的,」金玉蘭說,「要是讓還彩禮,你自己想辦法吧!一家人過日子,哪裡都是錢,特別是你奶奶,治療費,醫藥費,住院費,生活費,每個月可花不少,她那麼疼你,這錢就算你孝敬奶奶了。」
宋時稔早就想到,金玉蘭不會把彩禮錢還回來,雖然很生氣,但也沒有辦法,這筆錢,這筆錢早晚還是得她想辦法還上。
等金玉蘭母女走了,宋時稔換了身衣服,去醫院看奶奶。
奶奶是癌症晚期病人,沈家人覺得不吉利,醫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讓她去,她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奶奶了。
坐在去醫院的公車上,昨天發生的一幕幕不禁又浮現在眼前……
「啊……雲景……我和宋時稔,你更喜歡誰啊?」臥室裡,女人的聲音嗲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宋時稔嘛,只讓看,不讓動,就是……一隻冰冷的花瓶……!哪趕得上……寶貝你……又柔軟,又熱乎……」男人的喘息上氣不接下氣。
臥室內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讓宋時稔的心中如千斤巨石壓來,生氣得幾乎忘了呼吸。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即將與她舉行婚禮的男人,半個小時前還給她發微信,說老婆我想你了。
現在,在他們的婚房裡,躺在她親手佈置的婚床上,不惜詆毀她來討好別的女人。
臥室門沒關,沈雲景光著屁股站在床邊,女人躺在床上,兩條腿被沈雲景高高舉起,隨著沈雲景的撞擊,女人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引得沈雲景愈加猛烈地撞擊。
他們身下,光滑的絲綢床品被揉得皺皺巴巴。
宋時稔心裡難受,房子是她裝修的,床是她買的,床品是她新換的,她還沒住一次,就髒了。
髒了她就不要了。
包括那個男人。
宋時稔推門而入,冷靜地看著眼前的活春宮。
「你來啦!」床上的女人先發現她,媚眼如絲地跟她打招呼。
沈雲景聽到動靜扭頭,發現是宋時稔,連滾帶爬從女人身上下來,裹著床單跑過來,抓著宋時稔的手說:「稔稔,你聽我解釋。」
想到這雙手在別的女人身上遊走,宋時稔覺得噁心,用力抽了出來,
「不要碰我,髒。」
「稔稔,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勾引我,她是賣床墊的,對,床墊銷售,說要讓我體驗一下床墊的質量。」
聽沈雲景這樣說,床上的女人嗤笑,眼中全是不屑。與沈雲景的狼狽相比,這個女人倒是從容不迫,也不穿衣服,披著一條毯子,斜靠在床頭上看熱鬧。
宋時稔突然覺得,這一切很沒意思,不願再跟這件爛事糾纏了。
「沈雲景,我們分手,這婚,我不結了。」
「呵呵,宋時稔,不結婚,你敢嗎?你就不怕奶奶……」沈雲景料定宋時稔不敢。
宋時稔確實不敢。說白了,她結婚就是為了奶奶,奶奶已經是癌症晚期,唯一的願望是看著她成家立業。
「稔稔,我是正常男人,有正常需求。你要是早滿足我,我怎麼還會在外面找別人呢!」
宋時稔被氣笑了,「照你這麼說,還都是我的錯?」
「當然,男女間就這麼點事,就算出軌了,又怎樣,這只不過是個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小錯。」沈雲景得意地說。
看著眼前這張無恥的笑臉,宋時稔只覺得失望透頂,她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沈雲景臉上。
「宋時稔,你瘋了,敢打我,」沈雲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這個婚我不結了,看你怎麼跟你奶奶交代。」
「你不結我結!」一個身形高瘦的男子從外面走進來,
男人指著床上的女人說,「介紹一下,我是她男朋友,哦,現在是前男友。」
然後跟宋時稔握了握手,說:「你好,我是另外一個受害者。」沈雲景衝上來,粗暴地推開男人,厲聲呵斥:「拿開你的手,不要動我未婚妻。」男人嗤笑:「哼!你的?她馬上就是我的妻子。」說罷,強勢地擁著宋時稔離開。
宋時稔以為男人開玩笑,沒想到他真帶著她去了民政局。
宋時稔做了有生以來最瘋狂的一件事情——和一面之緣的男子領了結婚證。因為她沒有別的選擇,婚禮必須舉行,她不能讓奶奶擔心。她也無法勉強自己和沈雲景繼續,想到沈雲景的背叛,她想嘴裡飛進了一隻蒼蠅一樣膈應。
男人收走了結婚證,告訴她他叫孟渡舟,還特意叮囑她,婚禮的事情,她不用操心,一切有他。
宋時稔頭腦一熱,帶孟渡舟帶回了酒店,把自己交給了法律上的丈夫。
……
公車報站的聲音打斷了宋時稔的回憶。
到了醫院,宋時稔看到一個多月未見的奶奶,
奶奶看到宋時稔的到來,精氣神眼看著好了很多,話也多了起來,
「稔稔怎麼這時候來了?馬上就婚禮了……」
宋時稔看奶奶瘦得脫了相,心疼極了,她強忍著淚水,趴在奶奶的膝頭,故作輕鬆地說:「都忙完了。」
奶奶撫摸著宋時稔的頭髮,喃喃地說道:「可惜我不能親眼看著你出嫁。結婚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奶奶,您放心,他對我很好。」宋時稔不忍心奶奶為自己擔心,含淚保證道。
說了會兒話,奶奶就累了,沉沉地睡了過去。宋時稔守了半宿,才離開醫院回到了酒店。
「姐姐,你回來的這麼晚,就不怕別人誤會嗎?雖然我知道你去看那個老太婆了,但是,造型師團隊的人都來了,找不到新娘子,他們指不定怎麼想呢,你讓我們宋家的臉面往哪裡擱?」
宋時稔剛回到酒店,同父異母的妹妹宋金貝就迎了上來,陰陽怪氣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