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2
第二天林舒剛到老宅陪唐爺爺沒多久，就接到唐亦琛發小陸炎的電話。
「嫂子，我們在劇院看演出，你要不要一起來啊？」
林舒剛想拒絕，陸炎就搶著說：「嫂子，我跟你說，今天演出的是老大的前女友，你要來看看嗎？」
陸炎的話剛說完就被人兜頭打了一巴掌。
「你胡說什麼呢，你怎麼還真的叫小嫂子來，萬一來打起來怎麼辦？」打人的叫秦昊一臉無語地看著陸炎。
陸炎立馬叫喚道：「什麼啊，不是你們說的，要是小嫂子來了就精彩了！我這才給小嫂子打電話的！」
其餘三人聞言都一臉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陸炎。
劇院高級VIP卡座，坐了5個男的，幾個人長相都很出眾，數中間坐著的那個最為絕色。
五個人都是一個大院裡一起長大的，老大唐亦琛，老二莫澤，老三秦昊，老四季風帆，最小的老五陸炎。
林舒不知為何，忽然想去看看唐亦琛喜歡的人，她覺得自己大概有受虐傾向。
唐亦琛對於林舒出現在劇院很是驚訝，他下意識地不想讓林舒和溫晴見面。
「是陸炎邀請我來的！」
唐亦琛側目看向左邊，發現哪裡還有陸炎的影子，覺得做錯事，怕被唐亦琛罵，早就溜之大吉了。
其餘三人依次給林舒打招呼，林舒一一點頭，然後他們挪動位子，林舒坐在了唐亦琛的旁邊。
半個小時後，演出正式開始。
「好看嗎？」
林舒側眸，看向身邊的男人。
唐亦琛的目光落在台前，沒有作答，但眼底映出的影子透出他此刻的專注。
舞台上，是天鵝湖的舞台劇。
變成天鵝的公主和王子的愛情故事，不少觀眾都感動不已。
但林舒知道，唐亦琛看的不是天鵝公主，而是扮演天鵝的那個人。
果然是芭蕾舞蹈演員，真的像公主一樣。
林舒心裡想著，果然，有才華的人都特別招人喜歡。
她靜默著呼吸了很久，等這場舞台劇結束。
「唐先生，您怎麼來了，真是失禮，居然才見到您！」劇院的院長臉上是莫大的歉意，在面對唐亦琛時不自覺成了下位者。
也對，唐亦琛，父輩榮光照耀，在F市誰沒聽過他這號人物。
他一句話，劇院外那封了半個月的坍塌頃刻被修建。
唐亦琛不咸不淡地和對方談著，心思卻沒在這裡，直到不遠處那道聲音響起。
「溫老師出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的視線都同時落向同一個地方。
溫晴卸下公主的服飾，純白飄然的戲服外面披著件碩大的外套，被眾星捧月地從後場走出來，她的神情清冷而毅然，美得震撼。
院長一見到溫晴就覺得自豪，笑著衝唐亦琛介紹：「唐先生，這位就是剛才飾演天鵝公主的溫老師，我們剛請……」
「知道。」
唐亦琛聲音淡淡的，目光落在溫晴臉上，「見過，認識。」
溫晴也只是望著他，眼底平靜也有，狂濤駭浪也有。
雖不言一語，但他們的眼神卻像是久別重逢的舊情人，拧巴，倔強，又隱忍深愛著。
在場誰不是人精，自然看得出這兩位之間有些不一樣。
可……
院長偏頭一看，林舒始終站在唐亦琛身側，神情自若，淡定得不動如山。
唐亦琛今天是作為代表來向劇院表示慰問，大合影結束後，兩人回家。
坐在車內，林舒和唐亦琛沒有任何交流，像是泾渭分明的象棋，各自為政。
車子到一半，唐亦琛下車。
林舒看他一眼，「去哪。」
「與你無關。」
門被關上，冷冰冰的態度被拋下。
前排司機向後視鏡偷瞄，林舒只是平靜收回視線，「繼續開吧。」
從這天開始，唐亦琛連續三天都沒有回來，她大概知道唐亦琛在哪，可她沒有勇氣去問。
可今天唐亦琛依舊沒有回來，而林舒依就要到場。
因為她是唐亦琛的妻子，是唐家的長媳，脊梁無論何時何地都需得挺著的，是最不能被看笑話的人。
今天是賀家小女兒的滿月酒，到場之人眾多。
賀父是唐爺爺父親曾經的老部下，唐爺爺派她和唐亦琛一起來參加滿月酒。
此刻看到她一人過來，眉頭輕皺，卻礙於人多不好說什麼。
林舒依舊游刃有餘應付著那些人。
他們關心唐亦琛，她也只是說——
「他忙。」
可這個謊言，不到片刻便被揭穿。
城南劇院出事了，有個男的被打重傷，進了搶救室。
唐亦琛，就是打他的那個人。
現場的目光全都偷偷看向林舒，只有她鎮定地無事發生般，逗著賀家小女的孩子。
「聽說了沒，唐亦琛好像是因為一個女人才動手的。」
「我就說嘛，唐亦琛想動誰不能動，非得親自出手把事鬧這麼大，原來是為愛上頭，衝了血性……」
「林舒可真夠淡定的，都這樣了也沒見她表情垮半點，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要是她家人還在，怎麼捨得自家女兒被人這樣欺負！」
全程林舒都很平靜，她垂著眼睫，久久聽著。
賀家小女兒臉色難看：「林舒姐……」
林舒低頭，笑了笑。
「他們說的也是實話。」
唐亦琛就是在欺負她沒有爸爸。
唐亦琛，就是在欺負她沒有人疼了。
回到住宅，四處都是空空蕩蕩的。
林舒卸下一身疲憊，強撐著身子，接了杯水喝。
客廳桌面上，擺著她和唐亦琛三年前的結婚照。
林舒依稀記得，拿到協議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想結婚的只有自己。
她當時沒看協議內容，不想讓對方看出她的內心，也不想讓自己太過難堪，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遞給了唐亦琛。
晚上劇院的院長在FACEBOOK裡發了今天的那張大合影，林舒站在唐亦琛身側。
而溫晴，站在角落，平平淡淡的，像一根帶有傲骨的韌竹。
林舒也是最近才知道，唐亦琛的初戀是溫晴。
他們相愛，卻又分開；他們彼此不捨，相互留戀，就像所有破鏡重圓故事裡寫的那樣美好。
而林舒，就像是那個被家裡許配給唐亦琛的惡毒女配。
橫在愛情中間的一個可笑現實。
沒有靈魂，沒有自主，心裡只有嫉妒和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