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4

陸恩熙剛走出別墅,就接到同事張夢瑤的電話:「熙姐,你人在哪兒?馬上要開庭了。」

她一看時間,果然還有半小時開庭。

顧不上身體的酸痛,打了車緊趕慢趕地去了法院。

路上張夢瑤還在仔細叮囑:「熙姐你帶上甩棍沒?聽說這起案子被告人父母不是好惹的,之前就有很多不好的名聲,好多律師不接就是因為被告人一家都有暴力傾向。」

陳恩熙看了眼小包包,她出來前只是打算找司簿年,所以沒有帶常用的那套設備。

甩棍也在那個大包裡。

不過這是一個殺妻騙保案的尾聲,證據鏈充足,兇手自相矛盾,板上釘釘地勝訴,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難道還有人敢光天化日下動手?

她沒有放在心上,回答張夢瑤:「恩,我會注意的。」

陸恩熙本來就情緒不好,在法庭上更是大殺四方,只用了半小時就結束戰鬥,兇手被判死刑,當庭收監。

由於過於迅速,她並沒有餘韻注意到旁聽席上一個暗恨的眼神。

結束後,死者家屬抱著她痛哭,疊聲感謝。

陸恩熙好不容易掙脫他們,走出法院。

這起案子她純粹做公益,並沒有收太多費用,往常她可能還會附帶提供一些情緒價值,但今天實在是沒有精力。

推拒完兩位委託人,陸恩熙大步流星地走上街,想打車回律所盡快再整理出一份KM的資料。

正在等,不遠處一輛車正疾速駛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車頭直直地衝她而來。

生死關頭,旁邊似乎有人狠狠撞了她一下,讓她避開致命撞擊,緊跟著她眼前一白,失去了意識。

耳邊由熙熙攘攘的嘈雜聲逐漸安靜。

再次睜眼,陸恩熙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有一瞬間的迷茫。

她發生了什麼……

等等。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畫面浮現。

她只記得是一輛速度極快的車,但是記不清楚車牌號,連開車的人也沒怎麼看清,只隱約知道似乎是個女人。

「恩熙,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張宇恒的聲音喚回她游移的思緒。

「真服了,聽說是個神志不清的酗酒的,還好你沒有大事,不然我真的要把她告到傾家蕩產。」

見她不說話,張宇恒揮揮手:「真的撞傻了?」

陸恩熙回神:「誰送我來的?」

「當然是好心路人了。」

難道她被撞的那一下是錯覺嗎?

「我還有事要處理,等下夢瑤忙完了會過來,讓她陪你就行。」

「好。」

等張宇恒走了,陸恩熙才有空靜下來回想整個過程。

其實她心裡有個猜測,但目前還在養傷,不方便查證。

沒多會兒張夢瑤趕過來,一進來就抱著她哭:「我還以為我要失去你了,沒有你的話誰來接司家那個逆天的官司啊。」

聽她張嘴就是這話,陸恩熙被逗笑,出車禍的緊張也緩解了一些。

「我問了醫生,你只是被撞得腦震盪了,身體上沒有大的毛病,還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陸恩熙面上笑著,心裡卻更疑惑。

那樣的車速下,她絕對不可能只是腦震盪這麼簡單。

真是好心人額外推了她一把?

與此同時,醫院VIP病房。

司簿年躺在床上,胳膊包得嚴嚴實實。

好友王景川在一旁庫庫拍照。

「咔嚓」聲不絕於耳。

司簿年被拍得頭疼,另一隻手想制止他,奈何不夠靈活。

「我們司少難得受傷啊,多搞點照片留念下。」

賤兮兮的樣子更讓人想打了。

司簿年全身上下有不同程度的傷痕,醫生建議靜養。

他也懶得為了一個損友糟蹋自己的身體。

「對了,醫生還有個醫囑。」

王景川終於拍夠了,收起手機,忽而擠擠眼補充了一句。

「一個月內少行房事。」

「啧啧,那位才回來多久啊,一天一夜內搞這麼多次,也不怕腎虛。」

「哎呀還真是久別勝新婚……」

「閉嘴。」

司簿年陰森森地止住他的話頭。

王景川瘪瘪嘴,看似妥協地安靜下來。

幾分鐘後,再度開口:「聽說你委託了天衡律所一個案子?」

男人沒有否認。

那就是肯定。

王景川一副拿捏住他的樣子:「KM集團法務沒落了?個個都是世界頂級的律師,怎麼還打不贏自家官司了?」

「哎,等等,該不會是我們司少的小巧思吧?為了多接觸某人?」

每一句話都精準踩中司簿年的心思。

但每一句都讓他十分不爽。

說得好像他在苦苦追求陸恩熙。

「王景川,不會說話,可以把聲帶捐給有需要的人。」

這樣的威脅對王景川來說不痛不癢。

他聳聳肩,轉了個圈在椅子上坐下,幽幽道:「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用自己強大的法務,把陸小姐搞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淨身出戶。」

這是真戳到了痛處,司簿年眼神驟然陰冷下來,緊盯著王景川,這次的警告是認真的:「說夠了?」

王景川也知道見好就收,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醫生來換了藥,果然是叮囑:「注意飲食,注意私生活。」

司簿年板著臉沒接話。

等醫生走了,王景川又閒不下來,忙了一圈後開口問:「所以你的傷是怎麼弄的?」

司簿年輕描淡寫地回答:「不小心。」

「不小心?在法院門口?」

王景川眯起眼,繼續問:「你八百年不去法院,今天也沒什值得你過去的,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路過。」

「路過?你的意思是剛好從洛城東邊路過到南邊,而你的公司在正中間嗎?」

「這是怎麼路過的,我想不通啊。」

王景川故作深思:「嘶,不過陸恩熙今天倒是在法院,聽說出了一起車禍。」

他偏頭去找司簿年的眼睛:「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男人不回話。

「嘁,在乎就在乎,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喜歡一個人又沒錯,你傷自尊了?」

「陸恩熙既然縱容你和她發生關係,搞不好也是對你餘情未了,你一直避讓著哪裡會得到答案?」

司簿年見他越說越起勁,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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