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9

姜晚雙手抱在胸前,聽著鄭悅悅的話,心中暗自思忖,鄭悅悅對前妻的評價,很可能就代表了周北深對其前妻的評價。想不到在周北深眼中,他的前妻竟是如此不堪。這讓姜晚對周北深的印象更差了些。

姜晚微微眯起雙眸,眼角眉梢都透著一抹探究之意,笑盈盈地問鄭悅悅:

「妳喜歡周北深?」

鄭悅悅無奈地撇撇嘴,雙唇微微嘟起,帶著一絲失落的情緒說道:

「喜歡有什麼用?」

說完,她緩緩抬起頭,

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姜晚,問道:

「妳喜歡周北深嗎?」

姜晚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嘴巴瞬間咧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雙手抱在胸前,身體微微後仰,毫不猶豫地回應:

「我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拋棄家庭、拋棄妻子的男人,是不配擁有幸福家庭的。」

姜晚正說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冰冷得如同寒潭之水的聲音:

「妳們在說我嗎?」

姜晚心猛地一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身體下意識地快速回轉過頭,果不其然,周北深正直直地站在身後。

鄭悅悅看到周北深,眼眸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臉頰也因為興奮而泛起紅暈。她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兩條腿不停地在被子裡掙扎,試圖從床上下來。

周北深一個箭步上前,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與制止,伸出雙手輕輕卻又有力地將她按回床上,嚴肅地說道:「妳的病情還沒好,不要輕易下床走動。」

姜晚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北深的一舉一動,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思忖,周北深對鄭悅悅的關心中透著幾分冷漠,似乎他對鄭悅悅的照顧只是在完成某種任務,而非真心愛著眼前這個女人。

見鄭悅悅躺好,周北深才緩緩開口,薄唇輕啟,聲音低沉地問道:

「剛剛我在外面聽著妳們在討論我。」這話雖是對著鄭悅悅說的,卻給姜晚一種周北深在責問自己的錯覺。

姜晚反應較快,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神色一冷,說道:「我們並沒有討論周總,而是在說離婚的男人。」

周北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像是被姜晚的話精準地戳中了心底那塊隱秘而柔軟的地方,他微微垂首,嘴唇輕輕顫動,喃喃低語道:

「離婚的男人,也有諸多無奈。若兩個人之間全然沒有感情基石,勉強相伴不過是彼此煎熬,或許分開才是解脫,妳難道不這樣認為嗎?」

語罷,他收回原本望向窗外的目光,轉而直直地、帶著一絲探究與期待,緊緊鎖定在姜晚身上。

姜晚顯然對周北深突如其來的提問毫無準備,她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驚愕,隨即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肩膀微微向上聳動了一下,選擇以沉默應對,未發一言。

周北深見姜晚這般反應,也並未有絲毫不滿或催促,他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又緩緩地將視線投向窗外那片遙遠而模糊的天際線,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與沉思之中:

「我的前妻,雖說與我在婚姻的圍城裡共處了兩年光陰,可說來慚愧,我竟一次都未曾與她謀面。細細想來,她的命運實在令人唏噓。聽聞她自小就孤苦無依,在世間獨自飄零,幸得一位農場老漢收留撫養,才得以長大成人。只是命運弄人,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無法自主抉擇,就這樣身不由己地踏入了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

姜晚聽聞周北深這番言語,心底泛起一陣難以抑制的荒誕感。

她不禁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帶著一絲質疑與不屑,脫口問道:

「你居然會覺得你前妻可憐?」

周北深並未因姜晚的語氣而惱怒,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像是在認可姜晚的觀點,又像是在回應內心深處的某種聲音。

「她的確是個堅韌不拔的女子。離婚之際,我出於道義與補償心理,給予了她一筆數目可觀的錢財,本以為能稍稍慰藉她在這段不幸婚姻中所遭受的創傷,可沒想到,她竟毫不猶豫地將這筆錢原封不動地退還給我。我只衷心祈願,她往後的人生之路,能夠灑滿溫暖與幸福的陽光。」

姜晚兒眉頭緊皺,鼻腔中發出一聲充滿鄙夷的冷哼。

周北深被姜晚的冷哼拉回現實,她微微頷首說道:

「不管是離婚之前,還是離婚之後,我們二人始終各自生活,彼此不相干涉。於我們而言,當下這樣的結果,已然是最為妥當的安排。」

姜晚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神中滿是不屑:

「呵,今兒可真是開了眼了,有人做出違背婚姻忠誠之事,還能在這兒大言不慚,把這說得跟大義凜然似的。在我看來,你給你前妻的那點補償,不過是自欺欺人。」

周北深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眼圓睜,怒目而視:

「妳!妳怎能如此污衊我?」

姜晚下巴微微揚起,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怎麼?難道不是事實?你不過是沉浸在自己那虛假的愧疚裡,無法清醒罷了。」

周北深氣得渾身發抖,拳頭緊握,咬牙切齒地吼道:

「妳必須向我道歉!」

「道歉?哼,我何錯之有?」

姜晚雙手抱胸,冷冷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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