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3
「Yooo Alex！怎麼樣，兄弟？」
我模糊地聽到有人在叫他，而我緊緊抓著他的手腕。
當然，這裡一定有人認識 Alex。不管好壞，他是 Redmond 最受歡迎的人之一。
有人發出困惑的聲音。然後，我另一隻手臂的疼痛消失了，我失去了平衡。但握著我手腕的手改變了位置，輕柔地接住了我。我的視線在他的懷抱中開始清晰起來，仍然在顫抖。
快速瞥向房子裡，看到 Oliver 焦慮地徘徊。好奇的旁觀者盯著我們。
「嘿。」 Alex 的聲音在我臉頰旁低聲響起。我不是在弄髒他的襯衫嗎？「抱歉，只是順路過來，但我得走了。」
然後，他轉身帶著我離開，輕鬆地支撐著我的重量。他揮手告別，領著我們離開。
「我會晚點再見你們！」
「哦，呃，當然……」
突然，我感覺到一隻手緊緊抓住我的左臂。我發出一聲低吟，被拉了回去，但 Alex 轉過身來。他擺脫了那隻手，堅定地站著，眉頭緊皺地瞪著。
他把我移到他身後，避開了刺眼的目光。
呼吸變得逐漸容易，但我的整個身體仍然因焦慮而發麻。我把手指卷進他的夾克背後，躲在他身後。
Oliver 試圖抓住我，他的手仍然伸出。
「退後。Cynthia 已經做了選擇。」 Alex 平淡地說。
「她什麼都沒說。」 Oliver 反駁，抓住我的目光。我進一步躲在 Alex 身後，縮了起來。「聽著，我真的需要和她澄清一些事情。她是我的朋友。」
「真的嗎？」他的笑聲特別不友好。「看不出來你對她有多粗暴。」
「她只是……很滑溜，就是這樣——」
Oliver 再次伸手向我，伸出手讓我握住。我完全沒有意圖這樣做，但……
為了堅定我的拒絕，Alex 突然感覺……更大。
他已經很高，而且肌肉結實，但幾乎像是他增大了體型。
一股壓力在他周圍形成，使我僵住。甚至派對上的一些聲音都停止了。
「Cynthia 已經做了選擇。」他的聲音低沉地震動著我的胸膛。「接受拒絕，Oliver。」
……這就是全部了。
Alex 轉過身來，把我帶離房子，走向他的車。
他毫不猶豫地把我坐在他的車座上，儘管有冰霜，然後替我關上車門。我的手指仍然感覺麻木，一切……感覺不真實。
片刻後，他給我一個空的紙袋。我呆滯地抓住它。某些東西在我的腦海中突然啟動，我開始對著它呼吸，指導我的肺部。
他從我身邊伸過來，我感覺到某些東西緊緊地扣住我，然後車子開始移動。
—— —— ——
我的血液現在已經回到我的四肢，儘管有頭痛，我能再次呼吸了。然而，我的手機不停地……
叮！……叮！……叮！
當我的手機在多條短信後再次響起時，我放棄了。我拿出手機，眯著眼睛看著亮度，然後找到 Oliver 的聯繫人。
封鎖。
所有的短信通知和電話立即停止。至少，我的停止了。
……嘟！
仍然面向前方，我瞥向 Alex。他單手握著方向盤，悠閒地靠在座位上。他的手機偶爾會響起短信，但他並不打算拿起。
「……呃……那是……從派對來的嗎？」
「啊，也許吧。」他輕鬆地回答，聳聳肩。「不過，我本來要和某人見面的，所以可能是他們。」
「我……我很抱歉……呃……你可以……呃……公車站。你可以把我放下。」
「嗯？啊，不，別擔心。」我的沉默不是一個好的回應。「……真的，別擔心。我想送你回家，好嗎？」
我勉強點頭。
「該死……我不該說那個。抱歉。」
……他是在說告訴我他有事要做嗎？還是說他在餐廳說的話？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我感覺胸口的緊繃感逐漸鬆開。
「...你是對的。」
「嗯？」
我嘲諷地笑著看向我的膝蓋。
「沒有...合格的男朋友...會遲到。」
真的，我覺得他沒有什麼需要道歉的。他讓我看到了真相。是我自己瞎了眼，不斷為 Oliver 找藉口。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盲目。
我感覺到 Alex 瞥了我一眼。然後他哼了一聲，皮革座椅在他移動時稍微吱吱作響。
「...好吧。你知道怎麼從 Evers Road 到你家嗎？」
「嗯...我們要左轉...」
幾分鐘後，我們停在我和媽媽共住的一層小房子前，位於一個小社區的森林角落。房子和我媽媽都在睡覺。
...最好不要告訴她這些事。她不需要知道。不過，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杯子蛋糕的糖霜而不提到這件事。
我...會想辦法。
「嘿...」
我看向 Alex，他靠在方向盤上。
「別擔心你的車。早上它會回到這裡—你甚至不會知道它曾經不見過。」
我試圖感謝他，但我已經啞口無言。光是想到要說話就讓我感到疲憊。
「...如果有幫助的話，我可以開你的車兜風。前保險桿上的血跡絕對不會是 Oliver 的。」他眨眨眼。「只是路殺。」
真是個糟糕的笑話。但它確實讓我稍微笑了一下。
然而，當 Alex 靠近時，我的笑容消失了。
我向後靠，看著他的臉靠近我的。他開始變得危險地接近，視線從我的臉上移開。我不確定如何反應，像被車燈照到的鹿一樣。
他離我好近...啊。他的棕色眼睛裡有金色的斑點。
然後，我聽到一聲「咔嚓」。安全帶鬆開了，滑過我的手臂。
他的手從扣子上退回來，然後他看向我。他眨了眨眼，臉上露出笑容。
「...哦，要不要來個新年之吻？」
我發出一聲低鳴，臉紅著從他的車裡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迅速退回到我的房子裡。我聽到身後傳來笑聲，但那不是殘忍的笑聲。
他的車直到我走進前門才開始離開。
雖然我試圖悄悄關上門，但它還是稍微發出了聲響。我媽從她附近的臥室裡翻了個身。
「...Cynthia？」
「我回來了—」我壓低聲音。「我回來了，媽。」
當我聽到她的床單移動時，我的心跳到了喉嚨。
「我只是要去睡覺，好嗎？太晚了，我累了。」
移動的聲音停了下來。
「...好吧，親愛的，」她回答，聲音裡帶著睡意。「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我等到聽到床單重新移動到位。然後，我鬆了一口氣，彎下腰脫掉鞋子，直奔我的臥室。
當我走進去時，我感到一陣眩暈。
我和 Oliver 一起拍的照片。他的毛衣躺在我的床上，因為我早些時候在決定穿什麼。
他設置的謊言的提醒。
我離開房間，回來時拿了一個垃圾袋。凡是沾染他痕跡的東西都被丟進了袋子裡。
Oliver 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幫助我度過爸爸的黑暗時期的指引之光。
那個精子捐贈者不是在對我們咆哮，就是在打我們，然後說對不起。
在那段時間裡，Oliver 是我少數的支持之一。溫柔、善良。他從未抓住我或對我大聲吼叫過。
我媽媽和 Oliver。那是我曾經以為我需要的一切。
我不想因為和他約會而失去他。約會、婚姻...所有這些都讓我感到反胃。如果我最終像我媽媽一樣，我會死—那是我的想法。
但我也不想繼續被過去困擾，想要向前邁進。
哈哈。
偷偷溜出後門，我迅速把所有 Oliver 的東西丟進垃圾桶，忍住眼淚。
我真是太愚蠢了，竟然寄希望於如此脆弱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