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4

新年第一天是星期三，所以學校在接下來的星期一重新開學。至少我還有幾天的時間來處理自己的情緒並做好最壞的打算。

Oliver 可能不是冰球隊的隊長，但他在學校裡也相當受歡迎。此外，我和 Alex 一起出現。Redmond 高中的謠言工廠肯定會開始傳播新的八卦。

我的同學們從來不讓人失望。

在校園走廊裡，當我經過時，人們低聲耳語，用鷹一般的眼睛盯著我看。有些人在笑我，低語著關於糖霜和杯子蛋糕的事。

我盡量低著頭，不去在意他們。

最好的辦法就是只管自己的事。給它幾天時間，可能會有其他事情發生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沒有假男友。

至少，我是這麼希望的。但通往那裡的道路似乎比我預期的更崎嶇。

午餐時間，我走過隊伍，拿起我平常的 Redmond 糟糕的食物金字塔嘗試的托盤。我平常的桌子在餐廳角落等待著我，遠離好奇心和新年派對錄音的聲音。再走幾步就能自由了——

但我的腳突然被一隻伸出的白鞋絆住。我看到它發生了，因為我已經在低頭看了。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能避開它。

我勉強把手伸出來撐住自己，放開托盤。我的泡沫塑料盤和小盒巧克力牛奶濺了出去，一些濺到我非 Oliver 的毛衣前面。我的背包從肩膀上滑落，掉到地上。

立刻，我聽到上方的竊笑聲，然後一個甜美的聲音插了進來。

「哦我的天啊。我沒看到你！我正從座位上起來……哦。你得注意你走的路。」

她的聲音在所有錯誤的方式上傾斜，故意的笑聲從她的朋友們那裡傳來。我的嘴唇緊閉，膝蓋縮到自己下面，把劉海從臉上翻開。

Danielle Cleare 彎下身來，臉上的關切那麼塑料，我幾乎把她當成了芭比娃娃。我第一次在新年派對上看到她時，沒有認出她的棕色頭髮和藍眼睛，但現在認得了。我在學校網站上看冰球相關帖子時偶然看到了她的臉。

她爸爸是某個大冰球隊的老闆，但我只知道這些。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她是我在床上發現和 Oliver 一起的那個女孩。

她漂亮的粉紅色嘴唇拉成一個尖銳的笑容。雖然她在我面前蹲著，但她什麼也沒做來幫忙。她以壓碎螞蟻並看它們掙扎的孩子般的好奇心看著我。

「你真的得停止這麼笨拙。你在新年派對上毀了杯子蛋糕桌。你需要幫助學習如何再次走路嗎？還是你太空洞了？」

……我很確定我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

她和 Oliver 顯然有什麼關係。而 Oliver 對我的反應可能是她不喜歡的。她沒有和我談論這件事，而是假設了……什麼。

無論她假設了什麼，我現在是敵人 #1。而且由於我在社會階梯上不高，我成了欺負的自由目標。

但我已經處理過足夠多這樣的事情了。

對她或她朋友的反應只會讓她們興奮。她們這麼做的主要原因是看我掙扎。我說或做的任何事都無濟於事。

「……沒事。我沒事。」

午餐被毀了，我仍然試著清理，把弄皺的泡沫塑料放回托盤上。當我伸手去拿背包時，Danielle 的一個朋友把它踢開。周圍的女孩們笑得更大聲。

我的眼睛閉上。然後我看向 Danielle 的鞋子。

「……你想要什麼？」

「哼。看來你並不是完全沒腦子。」她回應道。

Danielle靠近，眼神更加銳利地盯著我。

「聽著。我不喜歡我男朋友和其他女生走得太近。他告訴我你們是好朋友，但我覺得……也許你應該退後一點？只是個建議，你知道嗎？」

……對了，宣示她的主權，我猜。

Danielle不問我的故事，不知道Oliver對我撒謊了六個月，甚至更久。他有曾經是我的朋友嗎，還是一直都在計劃把我當傻子耍？

顯然，我想得太久了。我感受到Danielle開始流露出不耐煩，她朋友們的笑聲也停止了。

「你聽到了吧？還是你太笨了理解不了？」

「……我聽得很清楚。」

Danielle笑了。「那是我的姓氏。別用壞了。」

她輕鬆地站起來走開，沒有幫忙，她的一個朋友還故意踢了我包包一腳。我坐了一會兒，才開始清理地上的亂七八糟。清潔工是來工作的，但我不覺得無意義地讓他們工作更辛苦有什麼意義。

我正用背包裡的散落紙張擦拭牛奶時，有人拿著棕色紙巾走過來。我伸手去接，但在看到是誰時僵住了。

Oliver低頭看著我，眼中流露出某種痛苦。我轉過身去，用背包裡的紙張擦拭牛奶。

「……嗨。」

我什麼也沒說，把能收拾的東西扔進托盤裡。

「嗨，Cynthia。」

……保持沉默竟然如此容易。我畢竟習慣這樣做。我應該永遠都這樣做。

「Cynthia。我只是……為什麼你不回我的短信？我打了那麼多次電話給你。」

Oliver繼續說，但我忽略他，默默地清理。他似乎不介意，低聲對我說。

「我一直在試著告訴你。我……真的不想事情這樣發生，好嗎？只是……我和Danielle在一起是因為她爸爸。他擁有Parlevoue Penguins，如果她幫我說好話，我就有機會了！」

他繼續說，即使我站起來，把托盤拿到最近的垃圾桶，把沒有濺到我身上的食物扔掉。

「我只是為了我的未來著想，好嗎？我和Dany的事情只是表面功夫——」

「Oliver。」

他停下來，但我沒有看他，拿起我的背包。

「就……請離我遠一點。拜託。」

「……但是，Thia——」

「你……在為你的未來著想。所以……嗯。不要……毀了它。和我說話。」

他似乎沒什麼話好說。即使有，我也不讓他說，離開他和餐廳。

我感到糟糕，胸口緊縮，喉嚨開始閉合。如果這繼續下去，會讓我更難說話。

但因為我的運氣很差，我聽到另一個人叫我的名字。

「喂，Cynthia！」

我的眼睛抽搐，然後瞥向Alex。他把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穿著白色襯衫和灰色拉鏈毛衣。他走向我時，像在餐廳外那樣上下打量我，眉頭帶著笑意。

「嘿，想出新的時尚宣言嗎？不確定這合適。食物是用來吃的，不是穿的。」他笑道。

我盯著他整潔的衣服和高大的身材。他總是……保持良好的狀態。與此同時，他只在我最糟糕的時候見過我。

最近我似乎一直處於最糟糕的狀態。

無法忍受，我臉紅了，轉身快步走開，縮著身子。

就像餐廳的情況一樣，我不久後聽到腳步聲跟著我。

「……嘿，Cynthia？嘿，對不起。我說的，啊……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

他跟著我，我聽到走廊兩側開始出現低語。我剛告訴自己要遠離聚光燈，但它似乎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