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12

季子越抱住胳膊，眉毛一揚，一副「就算我欺負你你又能怎樣」的囂張神色。

「你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阿頌也在這，你也不想惹他不高興吧？」

喬屿沒有理她，只是靜靜看著田橙，目光平靜，卻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她不說話，秦頌忽然冷笑了一聲，卻沒說什麼，其他人嚇了一跳，紛紛住嘴。

一時間包廂裡氣氛相當詭異。

倒顯得田橙很是沒面子。

田橙神色不由得一沉，轉頭看向秦頌，目光帶著幾分求助。

秦頌卻並沒有搭話的意思，彷彿剛才冷笑的不是他，像個看客，慵懶地晃著手裡的酒杯。

看他這樣，田橙臉色難看，秦頌這到底什麼意思，他該不會真的對那賤人上了心？

偏偏喬屿凌厲的視線依舊在她身上盯著，讓她如坐針氈似的難受。

「還彈不彈了？」忽然，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秦頌漫不經心的抬眸，輕蔑不屑地掃了一眼喬屿，眼底沒有一絲暖意。

田橙緊繃的心弦當即鬆緩下來。

還好，秦頌依舊是厭惡喬屿的。

「一個服務員也敢擺臉色了？趕緊過來彈琴，不然今天你別想離開，我會向餐廳投訴你，讓你滾蛋。」季子越也見風使舵，指著喬屿鼻子辱罵。

喬屿捏緊了拳，看了眼縱容其他人嘲笑自己的秦頌，她眸光黯淡下來，走到鋼琴前坐下，開始演奏。

聖音音樂餐廳規定了每天所彈奏的曲子，因為會跟店內的燈光氛圍相匹配，所以喬屿直接彈奏了一曲《星空》。

她背對著眾人，樂聲響起，清透動聽，好似真帶領眾人徜徉在無邊浩瀚的星空下，感受這絕美浪漫的一切。

一開始，包廂裡的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姿態，畢竟過去幾年誰也沒見過喬屿彈過鋼琴，更不知道她會鋼琴，都以為她頂多只是會彈幾首歡樂頌這樣小孩都會彈的曲子，貽笑大方。

可沒想到，她的琴音卻如此優美動聽，襯托得她這個人都像突然不一樣了。

田橙跟季子越是最震驚的，他們死死盯著那道纖瘦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背上盯出一個洞來。

一曲結束，整個包廂裡氣氛都很古怪。

可無人鼓掌。

喬屿主動站了起來，按照規矩鞠了一躬。

「出去。」秦頌又突然開口，簡簡單單兩個字，命令的意思十分明顯。

頓時如釋重負，就要往出走。

「聽到了沒有，立馬滾出去，彈得都是什麼東西，難聽死了！」季子越大聲呵斥了兩句，聲音刺耳，讓人生厭。

田橙眼底劃過一抹不明顯的笑意，卻擔憂的看向秦頌，「阿頌，喬小姐她現在畢竟是這家餐廳的服務人員，要是就這麼被趕出去，恐怕會被責罰，還是……」

兩個人一唱一和，這出戲唱的可真好。

不過，都跟她沒什麼關係了。

可就在喬屿匆匆轉身，已經走到門口的時候。

「站住！」秦頌聲音冷沉，「我讓你走了嗎？」

喬屿身子猛的一僵。

什麼？

其他人也露出不解神色，特別是田橙，眼裡驚訝。

沒讓喬屿走，難道是讓他們出去？

季子越狐疑看向秦頌，卻被他陰冷可怕的目光震懾，到嘴的話立刻嚥了下去。

有兩個人先站了起來，飛快的走了出去，其他幾個也跟著出了門，生怕自己走得慢了惹怒瘟神。

田橙留了下來，「阿頌，放過喬小姐吧，她雖然做著這種工作，卻也是迫不得已。」

「出去。」秦頌看都沒看她一眼，下了命令。

田橙頓時一噎，眼底劃過一抹不甘，「阿頌，你不能……」

「還要我說幾遍？」秦頌極不耐煩。

田橙眼圈兒微紅，卻還是很聽話的站了起來。

與喬屿擦肩而過時，她的目光銳利如刀。

「秦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喬屿勉強扯了扯唇角，露出標準微笑。

秦頌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的臉看了看，直叫她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流。

「那頭才跟我離婚，這頭又花枝招展地出來勾引人了，你就這麼飢渴，一天沒男人都不行？」

秦頌一開口，毒舌程度直接拉滿。

喬屿心裡格外無語。

卻沒有說話。

說多錯多，今天她是服務生，他是上帝，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

惹不起還能躲不起？

她的沉默當即激怒了他，「啞巴了？」

喬屿死死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高跟鞋。

這鞋是造型師臨時給她挑選的，雖然符合她的碼數，但後跟極細極高，十二公分，她幾乎站不穩。

「說話！」秦頌突然爆發，三步併作兩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往後一帶。

她沒有防備，整個人朝前傾，差點摔在地上，幸好眼疾手快扶住鋼琴鍵，一陣雜音在她手下溢出，猶如她此刻凌亂的心跳。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狠狠甩開他，咬著牙道：「帶著他們來戲弄我，有意思嗎？」

她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走投無路似的在他面前炸毛。

雖然沒什麼攻擊性，甚至有些滑稽，可也不失新鮮。

秦頌挑眉看著她的眼睛，目光晦暗不明，「原本沒意思，現在有意思了。」

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卻顯然氣極，竄出一簇簇火苗，襯得她瞳仁更黑。

秦頌眯了眯眼睛，促挾地勾住她的後頸，「我好像還從來沒有吻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