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4
喬嶼臉色猛的一僵,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冷色,卻並沒有回怼。
「你比我更清楚事情敗露的後果。」
田橙顯然很滿意她的表情,勾勾唇角,譏諷道:「你自己退出,還能留一絲顏面,好好想想吧。」
窗外雨淅淅瀝瀝,有漸大的趨勢。
喬嶼告訴自己,最後一次,只見他最後一面,再認認真真的看他幾眼。
就放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轟隆!」
伴隨著天空一聲震響,喬嶼被出租車司機放在別墅門外。
她雙手撐在頭頂往回跑。
大雨中視線模糊,只能憑藉自己的感覺辨認方向。
快到主樓時,卻遠遠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爸,爸,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應該在醫院??」
待認清楚那人的一刻,喬嶼大驚失色。
是喬成剛。
他這兩年身體不怎麼好,成了醫院常客,很多時候根本照管不了喬嶼。
「真好,父女團聚了。」
台階上,男人目光冰冷,俯視著他們,猶如高高在上的王。
「小嶼,爸沒事。」喬成剛淒慘一笑,又轉頭望向台階上的人:
「阿頌,小嶼現在孤身一人,如果你非要跟她離婚,你讓她以後怎麼辦?別這樣好嗎,你想跟誰在一起都行,只要你別拋下小嶼!」
大雨滂沱,喬成剛一身衣服早已經濕透。
雨水從他臉上滑下,在他堅毅的面孔上留下一抹脆弱。
更多的卻是擔憂,是無奈。
可此時此刻,喬嶼卻心如刀絞。
眼淚簌簌而下,她抱住父親的胳膊,大聲道:「走,我們走好嗎,爸,我求你了!」
她的尊嚴早已經被踩成了粉末,難道還要更丟臉嗎?
「小嶼,你快跟我一起求他!你求求他,他會看在你們兩個相處這麼久的份兒上,留下你的。」
喬成剛卻緊緊抓住喬嶼的手,不讓她走。
他的面孔有些蒼白,聲音透著嘶啞,「你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求他啊!」
喬嶼咬著牙低吼:「我們走。」
「你還真是有能耐,能說動喬叔來為你說情。」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看戲一樣瞧著她的男人總算開了口。
「只可惜,你不配。」他的聲音那樣冰冷,那樣殘忍。
透著顯而易見的譏諷。
喬嶼心裡暴虐般疼痛,勉強抬起頭,迫使自己看向他。
四目相對,他仍高貴絕塵。
萬千雨絲鑄成雨幕,非但沒有折損他的風姿,反而更襯得他清冷孤傲,不似凡人。
與狼狽的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喬嶼心如針扎,唯一能做的就是哀求,「爸,我們走吧,他不會答應的。」
「你知道什麼?」喬成剛咬著牙道:「你現在只能靠他!」
一句話未落,他便急促地咳嗽起來,眼底滿是擔憂。
他現在身體不好,支撐不起女兒的未來。
一旦離婚,喬嶼必定會被再度禍害,她的一生都要毀了。
「喬先生,你這個樣子,我很心疼。」秦頌幽幽開口,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劃過嫌惡,「不過,你憑什麼覺得,我就一定會可憐她?」
是啊,一個讓他顏面盡失的女人,哪裡配得上他一絲憐愛?
「就當,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
「爸,別說了,別說了。」喬嶼直接跪了下來,「求求你了,跟我走吧。」
「小嶼,你,你……」喬成剛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捂住心口,直挺挺向後倒去。
霎時間便已經昏迷不醒。
「爸,爸!」喬嶼急忙扶住他倒下的身軀,哭著大喊:「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
喬成剛突發心臟病,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險些送了命。
喬嶼在重症監護室守了一夜,擔心得幾度失聲痛哭。
她的世界還能再昏暗一些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爸爸好端端在醫院待著,怎麼會突然跑出去,還發了病?」
姚若蘭尖銳的話音陡然傳來,在喬嶼後背炸開。
「你這個小賤人,害我們家害得還不夠慘嗎?真是個喪門星,害了公司還不夠,現在又來害你爸!」
聲音很高,病房外頭的人都被吸引過來,圍過來看喬嶼的笑話。
身為當事人,她卻靜靜地坐在那裡,整個人成了一尊雕像。
「說話,你是死人嗎?」姚若蘭狠狠掐了一把喬嶼的胳膊。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去求秦頌,他要是非得跟你離婚,你……」
「我死也不會去求他了!」喬嶼忽然抬頭,聲音顫抖:「我要跟他離婚。」
昨天晚上,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幾個小時,幾百分鐘,她一秒都沒有停歇。
她將從兩個人認識到結婚,再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全在腦中復盤了一遍。
從頭到尾,兩人的相識就是一場悲劇,一個笑話。
只有她這個蠢貨,還以為自己在堅持什麼真愛。
昨夜那場大雨,將她在這場自以為是的愛情裡最後一絲希望都磨滅殆盡。
何況,她不願再讓自己的親人重複那樣的羞辱。
這婚必須離!
「什麼?」姚若蘭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不可置信的盯著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喬嶼,你腦子被門夾了?」
喬嶼沒有說話,她心意已決。
「賤人,想離婚,門兒都沒有!」
「你父親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家公司也搖搖欲墜,你再離了婚,我們一家還怎麼活?」
「你膽敢離婚,我就把你嫁給那個七十歲的煤老闆!」
姚若蘭氣急敗壞的話音充斥著病房,令人窒息。
「賤人,說話!」
見她始終低著頭不發一言,姚若蘭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喬嶼沒有防備,一下子摔在地上。
只覺得一陣劇烈的痛感襲來,眼前一黑,什麼意識都沒了。
……
再醒過來時,是在一個溫暖的大床上。
喬嶼茫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閨蜜林巧巧的粉色小窩。
「醒了?」林巧巧端來一杯溫水,「你昏迷了好幾個小時,總算醒了,感覺怎麼樣?」
喬嶼顧不得這些,嘶啞著嗓音,急聲問:「我爸他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