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他們兩個看起來都很擔心。我做了什麼讓人驚慌的事嗎？他們剛才在爭吵，還是我也只是想像的，他們到底在爭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他們看起來像平常的樣子。我站在那裡，和他們一樣困惑。托比亞斯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把我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伊莫金……伊莫金，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他似乎輕輕地嗅了一下空氣。我歪著頭觀察他們。他們互相對視。房間開始扭曲和旋轉，我看到托比亞斯推開西奧，朝我伸手。我感覺肌肉變得好沉重。哦不，我知道這是什麼了，我正發生恐慌症。糟了。我試著呼吸，但身體不聽使喚，無法吸到氣。接下來我看到的就是一片黑暗。

醒來時……我昏昏沉沉地撐起身子，但被西奧按住肩膀強行躺下。「哇，先躺一會兒。」我困惑地看著，我正躺在托比亞斯辦公室的棕色皮沙發上。我看到他坐在桌子邊緣，雙臂交叉在胸前，顯得比平時更具威嚴。他的臉上滿是擔憂，直直地盯著我。另一方面，西奧坐在我躺著的沙發旁邊，輕輕揉著我的腿。糟了，我一定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我知道。

「發生了什麼事？」我完全困惑地問道，試著回想最後的記憶。但只記得偷聽托比亞斯和西奧的對話……然後無法呼吸，接著就是黑暗。

「你昏倒了，先躺一會兒，喝點水。」托比亞斯說著，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杯水。我坐起來，靠在扶手上。伸手抓住冰冷的玻璃杯，指尖輕輕碰到托比亞斯的手。他迅速抽回手，好像被燙到一樣，然後回到桌子旁。

幾分鐘後，門上響起敲門聲。托比亞斯讓他們進來，一位金髮美女走進辦公室，手裡拿著幾個保麗龍餐盒。聞起來像是中餐。金髮女子環顧四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淺藍色的眼睛驚慌地掃視著我們每個人，直到看到西奧，她才僵住。

她非常有吸引力，穿著白色西裝褲和西裝外套，搭配黑色吊帶背心。

「放在桌上就可以了，梅莉達。」西奧輕聲說道。梅莉達微微一顫，但聽話地照做，然後迅速離開這個變得極度緊張的房間。我剛才目睹了什麼？她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害怕？更重要的是，我昏迷了多久？看著掛在門上的時鐘，我注意到時間。下午三點十五分……我的眼睛瞪大了。我已經昏迷了好幾個小時。我跳起來，迅速走向門口。糟了，我應該在四點前準備好合併文件的。就在我打開門的時候，一隻手猛地把門關上，鎖上了。我感覺到熱氣滲入我的背部。門突然被猛地關上，我本能地僵住了。

「坐下，伊莫金。」他的聲音充滿命令。冰冷的顫慄沿著我的脊椎傳來，他的熱氣撫過我的脖子後方。

「我必須為你的會議準備合併文件。」我試圖反駁。我的聲音顫抖，我能聽到自己聲音中的恐懼。但為什麼我突然害怕我的老闆？

他靠近我，前胸緊貼著我的背部。低下頭到我耳邊低語：「我說，坐下。」我轉向房間，迎上托比亞斯嚴厲的目光。他的目光讓我縮了縮，退後一步撞到門上，突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特別渺小。我在騙誰？無論如何，我在他面前都很渺小，但現在我感到特別微弱。

他的眼神在遇到我的時候變得柔和。「對不起，我不想嚇到你。」他溫柔地說。伸手把一縷鬆散的頭髮撥到我耳後，然後退開，示意我坐回西奧旁邊。我迅速照做。

西奧輕輕地握住我的膝蓋，然後放開。

「別擔心他，他只是有點緊張。我們已經取消了會議，改到明天早上了。」西奧安慰我。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我只想離開這個房間。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在老闆的沙發上睡了一整天。太丟臉了。天啊，希望我沒在睡夢中說夢話或放屁。天啊，要是我真的這麼做了怎麼辦？我突然希望地板能裂開把我吞下去。

「給你！」托拜厄斯說，將一個保麗龍食物盒放在我面前，然後再放一個在西奧面前。我正想告訴他們我沒事，但被托拜厄斯那致命的眼神打斷了。

「這不是選擇，伊莫金……吃。」每個字都充滿了權威，但也像是在挑戰我敢不敢違抗他。

我照他的話做了。我敢肯定我看到托拜厄斯在我像個孩子一樣服從他的命令時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能再尷尬和丟臉一點嗎？但食物很好吃，而我真的餓壞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偷聽被抓之間昏倒了，因為幾個月來一直沒好好吃飯，可能是我自己累壞了。

當我吃完炒飯和沙嗲雞後，我安靜地坐著，等待被允許離開他的辦公室，但這從未發生。相反，西奧拿起空的食物盒，把它們處理掉。托拜厄斯走到靠窗的櫃子旁，拿出三個玻璃杯，倒了一種看起來像威士忌的棕色液體。轉過身，他遞給我一杯。西奧走過來拿起自己的杯子，一口氣喝光。我看著西奧安靜地離開房間，留下我和托拜厄斯。我突然希望他能回來，我轉身盯著門。我的手開始出汗。

有西奧在房間裡，托拜厄斯看起來沒那麼嚇人。我轉過身面對房間，調整了一下坐姿，注意到托拜厄斯在玻璃杯後面看著我。我在指間擺弄著杯子。他把杯子舉到嘴邊，一口氣喝光了。我聞了聞我的飲料，皺起了鼻子，它聞起來比伏特加還甜。沒有什麼比伏特加或龍舌蘭更烈。把杯子舉到嘴邊，我一口氣喝光了。它味道甜美而順滑，有點燒喉，但不像我靴子裡存放的一些便宜酒，尤其是媽媽喜歡喝的那些便宜瓶子。

站起來，我正準備放下杯子時，托拜厄斯抓住它，重新倒滿，然後遞給我。我挑了挑眉，但還是接過了杯子。西奧回來了，門鎖輕輕地響了一下。

他手裡拿著一些文件盒。「我們正在接受審計，所以需要把這些文件整理好，所有合約按日期排列。坐舒服點，這將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托拜厄斯清楚地說。我看著西奧帶進來的四個盒子，知道這還不到一半。喝光了杯中的威士忌，我坐在地板上，開始從盒子裡抽出文件。

半夜時，有人點了更多的食物，還帶了咖啡給我們。我不確定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點東西，因為我從來沒看到他們拿起電話點過什麼，但我很高興。我們工作到深夜，我已經筋疲力盡。當大樓在晚上9點關門時，托拜厄斯看著走進辦公室的保安，告訴我們他要鎖門了。

「你們走吧。剩下的不多了，我會完成然後離開。」托拜厄斯和西奧看起來有些不確定，但最終同意離開。他們給了我一套鑰匙讓我離開大樓，並告訴我離開時設置警報的安全碼。

當我完成最後一個盒子時，我把它們整齊地疊在一起，然後查看時間，已經是凌晨2點了。我只剩下三個文件放在外面。坐在沙發上，我把它們拉到我面前。我的眼睛開始疼痛，所有的字都開始模糊成一片。我的手指因翻閱頁面而感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