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3

一夜沒睡,我的精神很不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憤太過的緣故,我的肚子像被針扎一樣,往下墜得疼。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我掀開被子下床去開門。

我剛檢查出懷孕沒多久,傅予淮就提出要把他媽媽接進城來照顧我。

考慮到我上班比較忙,如果家裡有個人能幫忙做做家務,準備下飯菜,確實能省心不少,於是我便同意了。

一開始,張翠芬表現得還好,像我印象中的傳統農村婦女那樣,人很勤快,手腳也麻利,把家裡收拾得整整齊齊。

雖然做的飯算不上多美味,但也能接受。

我確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舒心日子。

只是沒想到,這種舒心日子,在我月份大起來,並在某次拜訪客戶時發生意外差點流產,傅予淮勸我辭職我同意了之後,戛然而止!

自從我辭職回家以後,張翠芬就開始各種找藉口讓我分擔家裡的家務。

原本我覺得沒什麼,反正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也能鍛鍊下身體,以後說不定還好生一些。

可是漸漸地,張翠芬讓我做的事情越來越多,甚至連一日三餐讓我自己動手不說,還要照顧她的口味。

到後來,家裡所有家務,都成了我肩上的重擔,甚至稍微做得不好,張翠芬就對我非打即罵。

我和傅予淮說過很多次,他媽的前後變化,但是都被他以老人家觀念老舊,再加上他們一直讓她把這裡當自己家,可能她就有些忘形了。

他還說,他會好好跟他媽說一下,讓她以後收斂一點,也讓我看在他的面子上,稍微忍耐一下。

我信了,可結果卻是他媽越來越囂張,現在居然已經到了一大早拍著我的門板罵我賤人的地步了。

門打開,看著門外鼻孔朝天,頤指氣使的人,想到她兒子做的那些噁心事,我實在擺不出什麼好臉色。

不過從小到大的教養,也讓我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只是冷著臉開口,「媽,我身體有些不舒服,要不今天早飯你就自己……」

我話還沒說完,張翠芬抬手就甩了我一個巴掌。

力道很大,我猝不及防被打得一個踉蹌,肚子磕在門板上,登時一股尖銳鑽心的疼。

不等我緩過來,頭髮就被一股大力揪住往後拉扯。

「小賤人,你當自己是什麼金尊玉貴的宮主呢?!還找藉口,想偷懶!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趕緊給我滾去做早飯,否則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張翠芬說著,又給了我兩巴掌。

我被扇得眼冒金星,疼得臉色發白。

恍惚間,我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大腿根流下來。

猛然想到孩子,趕緊低頭去看,就看見睡裙下面有些浮腫的小腿上,幾道刺目殷紅的血痕。

「滾開……」我尖叫起來,一把將她推開,忍著疼轉身想回房間去拿手機叫救護車。

恐慌攫住我的心臟,這一刻,我很害怕孩子會有什麼閃失。

然而我剛走出兩步,就被人從後面扯住頭髮,扯得我一個後仰差點摔倒。

「啊……」我慘叫一聲回頭,看到是張翠芬,眼底登時漫上一抹惱恨,「你幹什麼?我流血了,快放開我,我要打電話叫救護車,否則孩子會出事的。」

我低吼著,希望她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我。

誰知張翠芬神情扭曲,吐出的話更是讓我絕望,「一個賠錢貨,當了我孫子的路,也配叫救護車?!沒了就沒了,反正生下來也是浪費錢,還不如不生。」

聽到這話,我驚愕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我就說這都快生了,她之前怎麼心血來潮,非要讓我們去小診所檢查一下孩子性別。

得知我肚子裡是個女孩後,瞬間大變臉,家裡活全部扔給我幹不說,態度也一天比一天差。

感情是因為重男輕女!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傅家有皇位要繼承。

激怒攻心,我的眼睛都被氣紅了,「你好歹也是孩子的奶奶,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也是女人,怎麼能因為是個女孩,就放任一條生命流逝?你這麼做,還是人嗎?」

我的話愈發激怒了張翠芬,她拽著我的頭髮又「啪啪」給我兩巴掌,還朝我肚子踹了一腳。

「啊……」我被踹得慘叫一聲,只覺身下的血流得更多了。

她還要繼續踹,眼神凶狠,面目猙獰,像是不弄死我肚子裡的孩子不罷休一樣。

張翠芬一直在農村做活,力氣本來就比一般人大。加上我現在月份大,身子不方便,頭髮還被她拽著不方便反抗。

我只能用雙手護著肚子,勉強抵擋一下,同時大聲喊救命。

見我還敢叫,張翠芬氣死了,瘋狂攻擊我的肚子,「賤人,還敢叫救命!花著我兒子辛苦掙來的錢,卻連個帶把兒的都生不出來,我打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我被打得慘叫連連,以為今天說不定會被這老虔婆給打死在家裡。

想到這兒,我不禁悲從中來。

我還沒有把傅予淮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還沒有拿回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產,我不能就這麼死在這兒。

要不然,傅家就等於是吃了絕戶,順理成章繼承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以這對母子惡毒虛偽的心性,他們甚至不會有一絲愧疚。

我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可能是這個念頭激發了我的求生欲,我艱難抬起腳,用盡全身力氣重重跺在張翠芬的腳上。

張翠芬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鬆開我抱著腳原地跳動。

我趁機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搶出門去。

張翠芬倒在地上,摔到了尾椎骨,疼得尖叫咒罵。

「殺千刀的賤人啊,居然動手打自己的婆婆,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啊!難怪克死了自己爹媽,就這歹毒的心腸,誰敢靠近你啊!你個喪門星,殺千刀的!」

我才不管她罵得如何難聽,跌跌撞撞的跑出門,按電梯的時候眼前都在發黑,還是用力咬著舌尖才稍微能保持一點清醒。

「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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