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5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張翠芬撒潑耍賴,無所不用其極,「屁的專業,一群連婚都沒結的丫頭片子,你們知道怎麼生孩子嗎?我生過,所以必須聽我的!」

醫護人員都無語了,可是又拿她沒辦法。

你要拖她走吧,她就往地上躺,一整個地皮流氓的做派。

而且,她畢竟和我是一家人,醫護人員們也擔心,萬一出點什麼事,到時候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在醫患關係本就緊張,動不動就投訴、報復的現代,即便醫生有一顆濟世為懷的心,也不得不好好權衡利弊。

看著醫護人員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和地上撒潑打滾的張翠芬目光對上。

在看清她眼底的惡劣和恨毒時,心底壓抑的情緒直接炸了。

「既然生孩子的是我,那就我自己說了算,誰都沒資格替我做決定!」我堅定的看向醫生,「醫生,我剖。你放心,如果出了問題,我絕不會找醫院的麻煩!」

張翠芬瞬間從地上跳起來,抬手就一個巴掌呼到我臉上。

「小賤人,反了你了!你嫁給了我兒子,就是我們老傅家的人,必須聽我的!」她指著我破口大罵,「肚子就揣了一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也敢妄想糟蹋我未來大孫子的前,門兒都沒有!」

那一巴掌,將我好不容易積攢的精氣瞬間打垮。

砰地一聲,我一腦袋磕在床邊的櫃子上,眼前登時一黑!

徹底昏迷前,我聽到醫生的尖叫。

「不好了,病人大出血,快,馬上送手術室!」

等我從昏迷中醒過來,外面天是黑的。

沒有開燈,只有走廊透進來的點點亮光,讓我看清楚自己此時身在病房。

腦袋昏昏沉沉的,我緩了好半天,才慢慢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登時有些著急的想坐起來查看孩子的情況。

然而剛一動,肚子上就傳來撕裂般的痛。

「寶寶,你醒啦!」旁邊傳來傅予淮的聲音,「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偏頭,就看見傅予淮一臉擔憂的坐在床邊看著我。

而且他居然還握著我的手,當時就差點把我噁心得直接吐出來。

一想到他這雙手,不久前還在其他女人身上游走,我就感覺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一樣,沒忍住一把嫌惡推開他的手。

被我推開,傅予淮明顯愣了一下。

他大概以為,我現在的情況,應該撲進他懷裡大哭一場才對。

「寶寶,你怎麼了?!」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是不是剛生完孩子,還有些不適應啊?沒關係,老公都懂的,女人生了孩子雌激素會猛然下降,是會……」

我沒興趣聽他假惺惺的絮絮叨叨,冷睨著他問,「我的孩子呢?」

我剛才看了一圈,病房裡並沒有孩子的身影。以張翠芬的態度,我很擔心他們趁我術後昏迷,把孩子抱去扔掉了。

我驟然冷漠的態度,讓傅予淮有些不適應,他皺了皺眉,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寶寶,你先別急。孩子沒事,就是身體有點弱,醫生說要住幾天保溫箱觀察觀察。」

我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情緒激動的質問,「傅予淮,你跟我說實話,孩子到底被匿弄到哪裡去了?」

「寶寶,你怎麼了?」傅予淮連忙安慰我,滿臉寫著擔憂,「你先別激動,我說的就是實話啊!我是孩子的爸爸,如果孩子真有什麼問題,我也同樣擔憂。」

聽到他說自己是孩子的父親,我瞬間感覺一陣噁心,胃裡翻江倒海讓我一下沒忍住,扭頭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我是躺著的,又是猝不及防吐的,傅予淮壓根來不及給我遞垃圾桶。

所以全部東西,都吐在了我的枕邊,我的頭髮和身上都沾上了。

酸臭的味道在病房裡蔓延,我猛然偏頭,清晰的看到了傅予淮眼底來不及掩去的嫌惡和噁心。

他也沒想到我會突然扭頭,情緒來不及遮掩,被我看了個正著,登時有些慌亂的避開我的目光。

正好這個時候,值班的醫生過來查房。

推門聞到這個味道,立刻問了一聲,「怎麼回事?是產婦吐了嗎?」

傅予淮此時已經完全整理好表情,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的擔憂,「是啊,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老婆好好的為什麼會吐呢?」

醫生道,「病人手術前,額頭曾經撞到了床頭櫃上,不排除可能會有腦震盪的情況出現。」

聞言,傅予淮臉上劃過一抹心虛。

顯然,他已經知道為什麼我手術前,會撞到頭。

「會很嚴重嗎?」傅予淮此時的樣子,像極了一位擔憂妻子情況的丈夫。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視頻和電話,我都要忍不住心生感動了!

可親耳聽見、親眼看到他那些卑劣的行徑,我心裡只覺得噁心。

醫生道,「儘量躺著,不要動。好好養幾天,情況就會有所好轉。」

傅予淮連連應是,一旁的護士提醒他,「先幫你妻子清理一下吧,床單和被套一會兒我讓護工過來換。」

「好的,麻煩你們了。」傅予淮連忙拿了盆就往洗手間去接水。

看到他離開,我立刻問醫生,「醫生,我的孩子情況怎麼樣?需要在保溫箱裡住多久?」

醫生看著我,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剛要說話,就見傅予淮突然去而復返,語氣急促的道,「寶寶,你先別管孩子的事情了,當務之急是養好自己的身體。要不然,等孩子從保溫箱出來了,你身體還沒養好,怎麼照顧她呢?孩子那邊暫時有我操心,你大可放心。」

就是因為有他在,我才不放心。

我執拗的看向醫生,醫生卻只給了我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養好身體,其他事情,等你身體恢復以後再說吧。」

我很確信,醫生肯定幫傅予淮一起隱瞞了我什麼。

可是他們誰都不肯說,我現在身體虛弱連床都下不了,就算心裡再著急,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務之急,也只能先把身體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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