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7

許妍依然抱著夏夏,目光無法從那個站在樓梯口的男人身上移開。顧臣彥——這座豪宅真正的主人,顧氏集團的掌權者,也是她唯一可能的救命稻草。

大哥,你回來了。顧哲宇的聲音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驚訝與不安,「我不知道你今天會過來。」

顧臣彥的目光在許妍身上停留了幾秒,神情難以捉摸。對許妍的存在,他沒有表現出絲毫訝異,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我以為我不需要提前通知。顧臣彥的聲音低沉冷靜,「畢竟,這是我的家。」

顧哲宇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當然,我是說——」

他們是誰?顧臣彥打斷了弟弟的解釋,目光依然停留在許妍和夏夏身上。

顧哲宇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一個剛出獄的犯人和她的野種。暫時在這住幾天,養好身體後給雪落捐腎。」

許妍低下頭,不敢直視顧臣彥的眼睛。她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壓迫感,那種掌控一切的氣場。

顧臣彥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陳媽,帶他們去收拾一下。」

是,大少爺。陳媽走過來,伸手想要牽夏夏,但男孩瑟縮了一下,躲進母親懷裡。

走吧。顧哲宇冷冷地說,「別在這礙眼。」

陳媽領著許妍和夏夏上了樓,來到二樓角落的一個小房間。房間雖然簡陋,但好在乾淨整潔,至少比監獄的牢房要好得多。

這是傭人的房間。陳媽說著,拿出一套被褥放在床上,目光在夏夏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許妍輕聲道了謝。她的臉頰還在隱隱作痛,心卻被更大的恐懼籠罩著——她的哥哥夏城被那樣打了一棍子,還躺在地上,她不知道他是否安好。現在,她和夏夏被囚禁在顧家,前途未卜。

小兔崽子。陳媽確認顧臣彥已經離開露台視線範圍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一腳狠狠踹在夏夏的小腿上。

男孩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夏夏!許妍驚慌地撲過去,抱起孩子,迅速檢查他的傷勢。她憤怒地看向陳媽,想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你給我站住!顧哲宇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一把抓住許妍的頭髮,狠狠地將她拽了回來。許妍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顧哲宇,求你放了我們。許妍哀求道,聲音顫抖,「我們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我也會按照約定給夏雪落捐腎,求你了。」

顧哲宇冷笑一聲,手上的力道絲毫未減:「放了你們?你知道夏雪落在夏家的那些年是怎麼過的嗎?二十多年,她本該享受的一切都被你偷走了!」

許妍搖著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沒有偷走任何人的生活,那是劉梅的選擇,不是我的錯。」

夏雪落說,她在夏家這些年受盡了折磨。顧哲宇的眼睛裡燃燒著怒火,聲音越來越冷,「她告訴我,夏城從小就猥褻她,傷害她,恐嚇她。她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患上了抑鬱症。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許妍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這不是真的!夏城不是這樣的人!」

夏城哥哥對我很好。夏夏突然開口,聲音雖小卻堅定,「他從來不會打我,還會給我講故事。」

閉嘴!顧哲宇厲聲喝道,目光陰鷙,「一個五歲的野種,懂什麼?」

許妍顫抖著開口:「顧哲宇,你不了解真相。母親因為負罪感一直偏心夏雪落,夏城更是為了供妹妹上學而輟學打工。他能考上大學的,可他放棄了自己的未來,只為了讓妹妹過得更好一點。」

顧哲宇的表情略微動搖,但很快又堅定起來:「那為什麼夏母會告訴雪落真相?」

因為夏城和她爭吵。許妍的聲音裡帶著痛苦的回憶,「夏母太過偏心夏雪落,夏城受不了了,他們吵了起來。夏母一氣之下,才說出了真相。」

夏雪落躲在門外,聽到了這一切。許妍繼續說道,「然後她跑回了許家,污蔑我和夏家人串通好的,說我們謀劃了這一切。但這不是真的,我和夏城都是受害者!」

顧哲宇冷笑著,伸手就要給許妍一巴掌:「你還敢污蔑雪落?」

別碰我媽媽!夏夏突然大喊一聲,小小的身體擋在了許妍面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夏夏猛地轉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臣彥。

爸爸!夏夏突然喊道,不由分說地衝向顧臣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臣彥的臉色瞬間陰沉。眾所周知,他有嚴重的潔癖,幾乎不允許任何人觸碰他。顧哲宇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等待著大哥暴怒的反應。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顧臣彥並沒有推開夏夏,而是低頭看了一眼這個抱著他腿的小男孩。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誰教你這麼做的?顧臣彥的聲音依然冷靜,卻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柔和。

爸爸。夏夏只是重複著這個詞,眼中滿是期待和渴望。

顧臣彥的視線從夏夏身上移開,落在了幾乎要跪倒在地的許妍身上。他微微蹙眉,六年未見,曾經那個光彩照人的許家大小姐,如今已經被生活磨得不成樣子。她消瘦的身體,蒼白的臉色,和眼中永遠的恐懼,都在訴說著這些年的艱難。

夏夏,不要這樣!許妍驚慌失措地說,「他不是爸爸...媽媽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顧臣彥的視線再次落在許妍身上,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體香,莫名地熟悉。一種古怪的感覺在他心中升起,彷彿在哪裡見過這個場景,聞過這股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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